聚光燈回來了，錢也涌過來了，蔚小理拿到了“魷魚游戲”下一關的門票。

去年后半年，從上一次低谷中走出沒多久的蔚小理，再次陷入生死關。

蔚小理預計，將在2024-2025年闖過眼下這一關，但那并不意味游戲結束。

作者丨王亞駿

雖然財務狀況與銷量表現迥異，但蔚小理總算都拿到了“魷魚游戲”下一關的門票。

截至8月29日蔚來發布Q2財報，蔚小理交齊了2023年上半年的成績單。理想成為表現最優的選手，連續3個季度實現盈利。蔚來和小鵬的財報中雖然充斥著“同比下滑”，但轉機已經出現。

6月中下旬，蔚來拿到了中東資本11億美元的投資，小鵬與大眾和滴滴相繼牽手。進入7月，蔚來和小鵬的交付量亦開始回暖。手握300億以上現金儲備的蔚小理，被多家券商給出了樂觀預期。

造車是個漫長的游戲，選擇了hard模式的新造車距離“打通關”還十分遙遠，但至少眼下，它們有資格闖進下一關。

01

“兄弟”重聚

在理想發布的銷量周報上，一邊“秀恩愛”一邊不遺余力互卷的“三兄弟”，終于重聚。

8月29日，理想汽車發布今年第35周銷量周報，蔚來、理想、小鵬在新勢力的當周銷量和月累計銷量榜上分列前三名。7月，三者均交出了亮眼的成績單：理想、蔚來分別以超3.4萬輛和超2萬輛的單月交付量，創下了歷史新高；小鵬時隔6個月，重回交付量破萬。

數據的提升為蔚小理注入了更多信心。在Q2財報中，三家公司均給出了創歷史新高的交付和營收指引：

蔚來預計Q3將交付5.5萬至5.7萬輛汽車，預計實現營收189億至195.2億元。

小鵬預計Q3將交付3.9萬至4.1萬輛汽車，預計實現營收85億至90億元。

理想預計Q3將交付輛10萬至10.3萬輛汽車，預計實現營收323.3億至333億元。

接下來，蔚小理還將繼續沖擊以往未曾觸及的目標。在Q2財報電話會上，李想、李斌與何小鵬分別表示，將在Q4沖擊4萬輛、3萬輛和2萬輛的交付目標。

久違的聚光燈和大筆資金，也開始重新向蔚小理聚焦。

6月20日，蔚來獲得阿布扎比投資機構CYVN Holdings“輸血”。CYVN將通過定向增發和老股轉讓的方式，向蔚來進行總計約11億美元的戰略股權投資。李斌表示，此次投資交易將進一步強化蔚來的資產負債表。

7月26日，小鵬發布公告稱，與大眾汽車達成長期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大眾將向小鵬投資約7億美元，收購后者4.99%的股份，雙方還約定將基于小鵬G9車型平臺，針對國內市場推出兩款B級純電動汽車，預計于2026年開始量產。

與大眾牽手月余之后，小鵬再次宣布與滴滴出行達成戰略合作協議，將以最高58.35億港元的價格收購滴滴智能汽車業務資產，同時將推出項目代號“MONA”的A級智能電動汽車品牌，定價15萬元左右，預計2024年開始量產。何小鵬表示，新品牌MONA將以To C市場為主，兼顧To B市場，以做大在15萬元A級車市場的規模。

理想則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吸引目光。今年以來，公司掌門人李想在微博上發表的言論“烈度”驟然升級：將友商銷量形容為“仨瓜倆棗”，懟普通用戶“連車輪都是你家發明的”，感嘆自己無法收購微博。在長城汽車2022年年度股東大會上，長城總裁穆峰將理想汽車評價為“微博之王”。

李想對自己言論引發的爭議毫不在意：“輿論不管是紅的還是黑的，都是我們銷量成長的最佳燃料。”

雖然蔚小理在上半年的財務表現參差，但均手握300億元以上的現金儲備，充足的糧草讓它們在短期內暫無生死之虞。在殘酷的淘汰賽中，蔚小理拿下了造車這場“魷魚游戲”下一關的門票。

02

生死關頭

去年后半年，從上一輪低谷中走出沒多久的蔚小理，再次來到了生死關頭。

李想在微博上回憶，2022年三季度，問界M7的發布和操盤，“直接把理想ONE打殘了”。當年8月，問界M7發布后的第二個月，理想僅交付了4571輛汽車。也是在去年Q3，理想ONE停產停售，公司為此計提了8.02億元的存貨撥備和購買承諾損失，這直接導致理想當季創下上市以來的最高虧損（16.46億元）。

小鵬因一款新車的發布，暴露了積弊已久的內部問題。2022年9月，小鵬G9正式上市，但這款承載著推高盈利期望的新車上市即失利，并引發小鵬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組織架構調整。這場風波的影響甚至持續至今，繼今年Q1汽車毛利率轉負至-2.5%后，Q2小鵬的整體毛利率也轉負至-3.9%。

蔚來的困境則是需求不足導致的。德銀分析師在一份研報中表示，蔚來車型定價過高，30萬元以上純電市場需求疲軟以及插電混動車型更受歡迎，是蔚來銷售疲軟的主因。2023年Q2，蔚來整體毛利率下滑至1%，創13個季度以來的新低。

一位曾在某一線城市蔚來門店從事運營工作的前員工向雪豹財經社表示，從2022年Q3開始，他所在的門店銷售壓力劇增，“之前沒完成單月賣車KPI也沒多大問題，但進入Q3后，如果連續兩個月沒完成KPI，到第三個月就不用干了”。

面對生死關，李想稱自己“根本就睡不著覺”，何小鵬則表示“要不跟大家足夠精彩，要不然轟轟烈烈地死掉”。李斌在今年4月公開表示：“如果蔚來接下來還是每個月銷量1萬的話，我和秦力洪就要出去找工作了。”

蔚小理上一次陷入如此艱難的處境，還是在2019年。

彼時，受融資困難、車輛自燃和交付不及預期等因素影響，蔚來率先被“推進了ICU病房”。李斌曾透露，2019年蔚來的現金流都是按天算，“人脈里能夠談的全都談了”。

那也是小鵬的至暗時刻。何小鵬將當時的狀況形容為，“李斌說他已經在ICU里面了，已經是快掛了，但是我當時就坐在ICU的門口”。

李想則連用三個“特別”來形容2019年公司資金鏈的緊張狀況：“拿到的幾億美金融資，也僅夠交付理想ONE和構建直營的銷售、交付、售后體系。”

如今，時間又過去了4年，蔚小理是否已經完全不用再擔憂存亡問題？

03

如履薄冰

在蔚小理的規劃中，闖過眼下這關的時間點，將在2024-2025年。

已實現盈利的理想目標最為宏大：2024年在國內挑戰BBA，成為國內市場銷量第一的“豪華品牌”；2025年交付量達到160萬輛。

仍處于虧損的蔚來與小鵬則致力于優化財務狀況。李斌表示，2023年Q4實現盈虧平衡的時間點“肯定要往后推了”，但推遲的時間希望控制在一年以內。何小鵬計劃在2024年底整體降本25%，并使毛利率在當年顯著改善，到2025年實現收支平衡。

剛拿到本次闖關門票的蔚小理，并沒有多少喘息的時間。

靠錯位競爭跑出來的理想，正在被越來越多的對手精準狙擊。曾號稱不降價的理想，悄悄在價格上作出了回應。8月30日，理想變相降價一萬元：從即日起至9月30日，新訂購理想L9、L8、L7任一車型并通過合作保險機構購買車險，可享保險補貼10000元。

相比起理想的防守之舉，蔚來和小鵬的動作更加激進。

6月12日，蔚來宣布旗下全系新車起售價格下調3萬元，同時免費換電將不再作為基礎用車權益。權益調整后，蔚來旗下的ET5、ET5T和新款ES6三款車型如采用電池租賃模式，起售價將分別下探至22.8萬元、22.8萬元和26.8萬元——基本覆蓋了將占蔚來80%銷量的主打產品矩陣。

一心想要重回增長的小鵬，也為“救命車”G6定了一個較有競爭力的價格：20.99萬~27.69萬元。信達證券在一份研報中表示，小鵬G6售價低、補能快等亮點，將幫助公司實現困境反轉。

不過，以價格為武器的蔚小理，還要面對更高階的獵食者。

8月14日，特斯拉Model Y長續航版與高性能版分別降價1.4萬元，Model 3現車限時享8000元保險補貼。平安證券在一份研報中表示，特斯拉此舉使20萬元以上的純電市場競爭態勢更為激烈。

不僅如此，特斯拉還有尚未亮出的重磅武器。9月1日，新款Model 3正式上市，售價區間25.99萬～29.59萬元，高于行業預期。一家車企的銷售部管理層人士告訴雪豹財經社他的判斷：新款Model 3仍存降價空間，不排除特斯拉接下來繼續以價換量的可能。

即使能熬過價格內卷，這場魷魚游戲也遠未結束。

李斌曾表示，智能電動汽車市場將在2025年進入到決賽階段。何小鵬則給出了更為明確的通關標準：下一個10年，市場將進入“32進8”的淘汰賽，300萬~500萬輛的銷量規模是晉級門檻。

可以確定的是，在造車這場魷魚游戲中，接下來的每一關，蔚小理都將繼續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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